1. 寂滅

有些東西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變化了。

 

 他看著她變得愈發的成熟美麗,看著她在校園裡肆無忌憚的笑得開懷,心底的慾望讓他感到噁心。

 

 她那樣堅決的用著不容置疑的口吻告訴他:“我愛你!”

 

 她是他的責任,他是她的監護人,除此以外,不應該有任何其他的關係。

 

 他的聲音難得的有顫音,“我不相信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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遙想當初,莫惋走到療養院門口的時候,那個男人在那裡等候多時了。

 

 冬日午後陽光很溫和,灑在他的身上顯得他很精神。


只是莫惋黯淡的眸子透不進洋洋灑灑的光。

 

 他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,短髮打理的幹練有致,臉上沒什麼表情,看起來像是很嚴肅的人。看到她出來,男人伸手從她的手裡接過包轉身就走,“先去你家,你把你的行李收拾好了之後再看看有什麼東西要留下的,全部搬到我那裡去,你家那棟房子再過半個月就要賣掉了。”

 

 “……一定要賣掉嗎?”莫惋的聲音很平靜,每天都要面對一群把她當成定時炸彈的醫生和護士,她除了平靜的對待沒有其他辦法,如果她不願意他們覺得她更像瘋子的話。

 

 “你母親治病欠了一些錢,她的遺囑上也說了要賣掉房子,”男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,“而且我覺得這樣對你更好。”

 

 “……”莫惋看著男人把她的包放到後備箱替她開車門,她坐上去,安靜的不吭聲。

 

 車開離療養院的時候,她暗暗鬆了一口氣。

 

 這個人她是第二次見,第一次是在母親的葬禮上,當時她並不清楚他會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什麼角色,她的心沉浸在痛苦之中,爸爸已經離開三年了,沒用任何音訊,當媽媽也離去後,她已經沒有任何關心她的親人了。這樣的痛苦超過了她的忍受範圍,所以她拿了刀朝自己的大腿紮下去,鮮血淋漓……這就是她為什麼會呆在療養院的原因,也是為什麼她的那些原本很想收養她的親戚嚇得不敢靠近的原因,遺產的誘惑很大,但他們都害怕會領一個瘋子進門。

 

 她不明白她的行為怎麼了,這跟那些痛苦的捶胸頓足,用頭撞牆的人有很大區別嗎?當心靈難以忍受痛苦,人會尋求肉體的痛苦以緩解心靈的痛苦,大家不都是一樣的嗎?她只不過稍稍用力了那麼一點而已。

 

 “你把舅舅他們都打發了……”莫惋沉默了很久後開口說。

 

 “你姑媽他們倒是沒想爭你的撫養權,但是你舅舅很堅持……我猜跟他最近生意虧本有點關係,可是你媽媽的遺囑寫明瞭我將是你的監護人,而且她有足夠充分的理由說明你的這些長輩不值得信任,雖然有點小麻煩,但是不難解決。”

 

 “當然啦……你是律師嘛……”莫惋輕聲嘟囔著,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什麼會將自己交給一個她根本不認識的人。

 

 莫惋在自己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,男人在客廳等著她。

 

 她花了一個多小時時間把自己不多的東西收拾好,然後拿了家裡的相冊後走到了男人跟前,“好了。”

 

 他點了點頭,將她的行李拿過,替她開了門,然後出去。

 

 他住在綠化相當不錯的一個花園小區裡,頂樓,三室兩廳,對於一個單身男人來說看起來太大了些,或許莫惋的到來能填充一下。

 

 莫惋在自己的新房間裡收拾東西,這一次他卻沒有走開,看著她收拾。

 

 莫惋東西都放好後,轉頭看他,“我現在該做什麼?”她聲音有點發虛,為了那個她未曾從包裡拿出來的東西。

 

 他看著她好一陣,“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,鐘點工待會兒會來做飯,飯好後她會叫你的,我還有事,今天不在家吃晚飯……你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?”

 

 那是一個疑問句。

 

 莫惋點點頭。


 她看著他離開她的房間,腳步聲向大門移動,而後是開門聲,關門聲,沒人打擾她了。

 

 莫惋等了一會,走到客廳,掃視了一圈房間確認沒人後退回了自己的臥室,仔細的關好門後,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那個小醫藥盒。

 

 她不能讓他發現,所以她在她的小醫藥盒裡放了蝴蝶胸針,細心的用酒精棉消了毒後,她拿著胸針的別針的尖戳向自己的腿。

绒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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