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 楔子

「哥、哥!」稚嫩的童音朝正在讀書的蕭宸風狂奔而來,懷裡揣著兩張宣紙,跑得氣喘吁吁的,蕭宸風綻開寵溺的微笑。

「爹爹說要給我定門親事呢!看看這畫像,你說是衙府李大人家的千金好,還是揚州縣令韓大人家的千金好呢?」嬌嫩的小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,把手中的畫像喧賓奪主地攤在蕭宸風的桌上,引來蕭宸風微微糾結的眉頭。

「都不好。」聽了南臨展的話,他一張英俊光潔的臉蛋更是馬上暗了下來,連看那兩張畫也沒,隨意地敷衍道。

「都不好?但我覺得她們都長得挺標緻的。」還未滿十歲的南臨展並沒有聽出哥哥的言外之意,鼓起紅潤的腮幫子,責怪哥哥的不欣賞似的。

「不如哥哥畫張畫像給你,你就去找爹娘說要和畫上的人成親。」

「好啊好啊,反正哥哥的見識一定比閉門造車的爹爹廣,一定畫的是傾國傾城的美人。」小孩兒展開笑顏了,粉面生春的樣子,煞是可愛。

「那你就安分點,回去說畫上的人你都不喜歡,日後遇到喜歡的一定告訴爹娘。」

「噢。」

翌日,蕭宸風就捲起昨晚徹夜畫好的畫像,欣欣然地等待弟弟的到來。

果不其然,南臨展今天又是蹦蹦跳跳而來,即使昨夜因興奮過度而兩眼蒙上一層淡淡的黑眼圈,還是對於哥哥的允諾期待非常。

 

自小便依賴蕭宸風的南臨展對他信任非常,連捲著的畫都還沒攤開,就急著朝南家老爺、夫人的房裡去。

哼,你就這麼期待娶親嗎?蕭宸風眼神依戀地追著小人兒翩然而去的身影,有點壞心眼的扯開一抹笑。

這小孩兒出落得比他看過的任何一家的千金都還要標誌可人,一張小臉蛋生得粉面桃花的,一看就知道長大一定是個俊美的公子哥兒;皮膚也是白皙精緻、吹彈可破,再加上他聰穎又不失天真,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啊轉,漆黑的眼瞳閃爍著神采光芒,讓他衷心地疼愛。

雖然自己只是南府的養子,但老爺南齊和夫人都對他極好,視如己出一般,有時他要是喊了聲老爺或夫人,還會挨罵呢!說是自己家裡的還這麼生疏,枉費自己栽培了。

雖然妻娶也是早晚的事,但現下要將自己捧在手心上呵護的弟弟拱手讓人,怎麼說也是心有不甘,作弄一下應許無妨。

從睡夢中被搖醒得南齊夫婦,心情自然是不怎麼好,但看到自己寵愛的孩子滿臉歡欣,也不好壞了他的興致,只得起身應付兩下。

一聽南臨展說他有了意中人,雖然說不知道南臨展到底有沒將意中人的意思搞懂,但看他晃腦擺手地炫耀著手中的畫像,嚷嚷著他要與此人成親,南齊夫婦頓時精神抖擻,便要南臨展快些展開畫像,讓他們看看是哪小姐兒給自個兒兒子看上了。

結果攤開看,畫裡的人栩栩如生、美麗靈動,但這人,分明是蕭宸風!好端地怎麼會要「娶」蕭宸風這個哥哥呢?

「哎呀是哥哥,畫得好像。」南臨展看到是個少年,失望地癟了嘴,不過倒是挺像的。

南齊夫婦把蕭宸風喚來,他平鋪直敘地解釋。說是弟弟年紀尚小無法妥善照顧妻子、又看不出別家千金未來氣質和家教如何,不適合過早論及婚嫁,自己才出此下策。

雖然南齊夫婦對從不開玩笑的蕭宸風輕言責備了幾句,但看南臨展一臉傻呼呼的,哥哥說什麼他都喊是,也覺蕭宸風言之有理,便將婚事再緩的提議應允了下來。

好不容易將自己弟弟挽回的蕭宸風在心底鬆了一口氣,無論會被罵什麼,只要弟弟好好待在他身邊直到長大成人,都是沒關係的。

 

突然,一桶冷水潑醒蕭宸風的美夢,他做啥夢呢?殘酷的現實就在自己眼前哪!

雙手雙腳皆被鐵鐐銬著,蕭宸風曲著身子蹲坐在地上,身上穿著的單薄中衣,早被拉扯折磨成幾縷掛在身上的碎布,滿滿被糟蹋的傷痕暴露在空氣中,嘴角還有未乾的血跡。

仍在恍惚間,他便聽到獄卒說:

「兔崽子,你三生有幸,有人來保你了。」

 

走出獄堂,蕭宸風回首對著獄堂的門口扯開一抹冷漠的笑容:「沒關係,我總會找回來的。」

 

 

 

小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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